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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文堆堆积如山,有不少上面还落着灰尘,摆明不知从哪里扒出来的陈年旧货,都一古脑的塞过来了。
石中玉犯了倔劲儿,活了两辈子也没这么认真过。
整整一天一夜没合眼,再加上运用了现代的统筹学,硬生生把这些无关紧要的公文抄写完毕,并整理归类。
慕容恪以为石中玉绝对做不完这些,所以根本就没有露面,于是石中玉张着两只堪比白兔的红眼睛,换上那身青年文士服,出门叫了马车,去往宝和轩。
她很准时,到达的时候正是申末时分,不过她很快发现对她的招待未免太隆重了些,宝和轩这座达官显贵最喜欢出入的酒楼居然被整个包了下来。
“石公子里面请,我们殿下有点事耽误了,怕要晚来片刻。”
店小二和掌柜的也不在,倒是一个年轻的太监在一边侍候着。
不过石公子?这称呼还真陌生啊,令石中玉浑身不自在起来。
石中玉本来有点打退堂鼓,可有谁敢放皇太孙的鸽子?何况她已经来了,就再回不得,只好硬着头皮跟着那太监进了酒楼。
奇怪的是,并没有进三楼的包间,而是留在二楼。
偌大的楼面,能摆几十桌酒席,可此时只空荡荡的坐着石中玉一个人,场面格外奇怪,而且令人隐约的不安,连大声呼吸也不敢。
只是她一个小民,别说等待皇太孙殿下一会儿,就是在坐等得烂掉,也是不能有怨言的。
这时候,她突然有些埋怨那个少年。
她记得起,她为他烤过一次红薯,他承诺欠她一顿好饭,但那不过是个好玩的说词,再说至不济赐一桌御席就行了,弄成这样哪里还像感谢,简直是让她受罪好不好?而当时与慕容长天约定时,也不知道他和慕容恪叔侄关系这么差,不然她也不会多嘴了,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石公子,不然您先喝杯茶?”
那年轻的太监殷勤地问。
“多谢公公。
不过……皇太孙殿下日理万机,如果实在没空的话,小的在这边遥遥拜谢就好。”
石中玉笑答,意思是让慕容长天别来了,她现在回去,这顿饭就算吃过了。
说话间,她已经从申末等到了戌时中,差不多三个小时了,约晚上八点左右,就算夏天里日照长,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而酒楼内虽然灯笼挂了不少,照得亮如白昼,但空落落的仍然怪瘆人的,特别是那个太监不说话的时候,站在她身边就像个蜡人似的一动不动,悄无声息。
这让她想起《恐怖蜡像馆》,本来困得要死,却半点睡意也没有,心中的埋怨不禁又深了一层。
哪有这样的,还人家席,迟到一会儿半会儿的也没什么,怎么能让人干等一个半时辰?
“石公子,咱家听吩咐办事,皇太孙殿下不发话,也只能是侍候您在这儿候架,哪敢自作主张?”
那太监阴阳怪气地说。
石中玉语结,但她无意间抬头,瞄到那太监眼里闪过一道寒光,心头立即紧缩,直觉地感到无比危险,从麻木的等待状态下瞬间清醒,觉得这事有点蹊跷,处处透着古怪。
第一,虽然她和慕容长天并不熟悉,但感觉上,那应该是个温润如玉的少年。
慕容恪不也说,慕容长天继承了他父亲、也就是已故太子的仁慈吗?那样的人,怎么会在还席时,让别人等这么久呢?
第二,皇太孙请客,应该在三楼雅间才是啊,何必包下整个酒楼?本来他那种看起来很低调的人这么高调的下贴,就已经不同寻常了。
话说回来,请帖确实是以皇太孙殿下的的名义送来的,送贴人也是东宫的太监,但这真的能证明,今天约她来的人就是慕容长天吗?
第三……她就是感觉不对,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不合常理,而且被第二个想法吓了一跳。
但是,如果这是个陷阱,是什么要针对她一个小小的家丁?赵碧凡?那死女人还不可能有这样的大手笔,也没胆子挑衅慕容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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