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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石沉默无声,见玉七心事重重也不擅自相问。
一路跟着他入了房中,让人抬了水,给他沐浴更衣。
而后,从怀中掏出洁白方帕,同明日要穿的衣物一同放在桌案上,自己打算退出去。
他家少爷自从半月前就不让人在里屋守夜。
躺在床上的玉珩目光静静扫过那帕子,沉着声出口:“那帕子哪里来的?”
宁石立刻拿着帕子送到玉珩眼前:“七爷,是在紫霞山下寻到的,之前让人拿去清洗过,适才送过来的。”
他在木屋前见到毫无伤口的七皇子时,就知道这些血该不是自家少爷的,再看见那时他亲自抱着人下莫屿山上紫霞山,就知了这血应该是季六姑娘的,所以过来时就让人洗了帕子拿过来。
适才看见自家少爷满腹心事,当下就把帕子拿出来,特意往他眼前一放。
玉七抓过帕子瞧了瞧,上面那人的两抹鼻血果然已经不见,帕子依旧洁白如初。
他目光沉沉,把帕子往手心一抓,抬眼道:“你下去睡罢。”
宁石目不斜视,垂首告退。
房中四足的熏炉烟雾袅袅,玉珩抓着洁白的帕子放在眼前,看了两眼,心中激怒趋缓。
这世间千万人,他却第一次见季六这样人物。
这人耍得了厚颜无耻,装得了淡如黄花,端得了高高在上,玩得了微不足道。
看不透、猜不透。
这帕子跟细针戳他心间一样,戳的他心间顿顿疼却不出见血。
半响,玉珩终是把帕子是扔到床下,自己闭上眼,催着自己入睡。
她眼露笑意也罢,眼露疏远也罢,反正自己要的,她怎么也躲不过去,让她为自己所用就好,何须自己费神费思。
她又哪里有那个资格跟自己说拒绝!
沉沉无月的晚上,景王府内,二皇子正在暴跳如雷。
“失败了?小七安然无恙的回紫霞山了?”
这次二皇子不把茶盏摔地上了,直接一个朝着张禾的头上掷过去,“上次松宁县失败了,这次紫霞山又失败了,你们到底是如何办事的?紫霞山就玉珩与一个侍卫两个人,两个人,你们这多人都没有抓回来?竟让他逃脱了?你们这一群废物!
全是废物!”
二皇子怒火滔天,只差抓着张禾问,你是不是奸细,你是不是背叛了我!
他砸了一个又一个茶盏,那套紫金描荷的五彩郎窑茶具很快被砸了个粉碎。
翁鸿冷静看着玉琳砸完所有茶盏,缓声,沉重道:“二爷,现下不是发怒时候。”
“我不怒?那我要做什么,我现下能做什么?难不成要我亲自拿把刀去捅了我那个好弟弟么?!”
玉琳想再拿起茶盏砸过去,蓦然发现茶盏已经没有,只剩个茶壶,他想都不想,拿起茶壶就朝着张禾的额头砸过去,“蠢货,一群蠢货,这样的好时机都办不好事情,明明抓住了,却还能让给跑了!”
张禾跪在地上,躲也不躲,这茶壶砸中他,直接让他已经流血的额头爆出大片的红色来,饶是他再筋骨强韧,也抵不住这么砸了,晃了晃身体,说了句“是属下办事不利”
倒在地上。
翁鸿看着这汉子般的男人一头的血,活活被砸晕在地上,拢上粗眉道:“二爷,现下您该想想如何面对明儿皇上的责问,这事儿怕是纸保不住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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