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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的意思总不会是……”
白墨笑着点头:“天人五衰,老朽活过了太多的年头,早该让个地方给年轻人了。”
老朽老朽,你那脸嫩的可以掐出水,哪里看得出年纪?外表的青涩实际上改变不了内在的衰老,唐东强虽然还在疯狂吐槽,但他忽然觉得,原来修真界,也并没有之前想象的那样始终荒诞。
白墨像个真正的小少年一样,俏皮地竖起食指放在嘴边,丝毫没有行将就木的衰老之感,他神神秘秘悄悄地说:“我见过还是一个小团子的谢明远哦!
那时候整天被他师尊抱在怀里,一逗就会哇哇大哭,后来不逗他,为了吸引师尊注意,还会装哭呢,很可爱的!”
一逗就哭,后来不逗了还自行点亮装哭技能,表演天赋那么早就开始展现了?但是不分时间地点,那不成熊孩子了?
只可惜昔日的熊孩子,如今是修真界凶名远扬的剑修,脑补一下,圆圆脸躲在师尊怀里哇哇哭的小奶娃……不好意思脑部不能啊,剑修小的时候是熊孩子?不,是凶孩子还差不多。
“想不出来啊。”
唐东强摊手,笑了笑,“没想过修真者也有……怎么说,那么接地气儿的时候。”
“修真者,也不过是天地之间,渺茫而微弱的生灵。”
白墨抬头看了看破晓的天空,“在我年少时,曾遇到过上界战仙,大罗金仙,生而持剑,为守护天地而生……那才是真正强大而美丽的生灵,那时我还不能修成人形,还只是躲在水潭地呆呆地看天的白蛇。”
白墨的原型是白蛇?唐东强惊讶了一下,迅速把脑海中浮现出的白素贞和许仙努力扔出去,继续听白墨讲。
“我初有所成,虽然不能化形,但妖力已经不能隐藏,那个年代还不想现在,那时候上位仙界还能与凡间相连,那位战仙从西昆仑仙宫下界,正好发现了我,那个年代,必须要承认,人类还不像现在这么强大,妖怪、野兽们多半都是吃人的,就连我,也不例外,那时候我刚吃饱,跟着蛇群血洗了整个人类村庄,我以为那个战仙会杀了我……没想到,他放了我。”
远古的苍凉依然能够被感知,唐东强听着,虽然白墨说他吃过人,但唐东强却并没有觉得多么害怕。
“战乱时人自己尚且易子而食,那么老祖年少时还是蛇身,也还不懂善恶是非之分,吃人也不是多么大逆不道,只是……时代所限吧。”
“呵……你这想法,和当年那位战仙一样,他说所谓善恶,虽然我们都喜欢善,但这也不能是一视同仁的善,应当就事论事因时而异,如果不分所有,全部一样对待,那就是不善。”
白墨说着,忽然笑了起来,“但是他一念的仁慈,我却误以为,吃人是对的……所以后来,在我又一次屠杀整个城镇,并且酣畅淋漓大笑的时候,那位仙人,一剑废了我的元神。”
唐东强一怔,随即答道:“野兽本性虽然这样,但既然走了修行的路,就不能纵然原始的*任意妄为啊。”
白墨忽然仰天大笑起来:“是啊,当时那仙人就说,既然你这畜生改不了兽性,那还要修为作甚?几千几万年都过去了,我终于知道我当年做错了,所以后来我再次得道,却再也不能飞升……因为大道无情,我依然做不到。”
大道无情?天地有灵,但永远也不会有情。
“老祖和晚辈说这些的意义是……?”
唐东强不由得发问,“晚辈……并没有修仙的打算。”
接触修真界越多,唐东强也越明白,其实修真并不是什么人间第一美事,不然国家既然知道修真界存在,如果修真那么好,为什么不像广播体操一样来个大推广?凡人的一生忙碌,但也自有乐趣。
“那个仙人,就是谢明远的师尊,上仙希玦,封号楚衡仙君,西昆仑山的剑仙。”
白墨回答。
谢明远的……师尊?
“那他现在……”
唐东强愣了一下,记起谢明远说过,不在了。
“死了。”
白墨的嘴角诡异地上翘,“他既然讲善不能一视同仁,那便是背离了大道无情的铁律,自然也不能继续做他的大罗金仙,后来希玦被贬入凡尘,与我也算莫逆之交,大约是在汉代中期,他抱回来一个小孩,取名谢遥。”
汉代中期?竟然比想象的还要早。
“在那之前,秦末,他捡回来第一个小孩,取名祈阳,是谢明远的师兄。”
——长宁剑真正的主人。
“老朽和你说了这么多,也不过是为了故人而已。
我时日无多,想要告诉你的是,谢明远不只是道心不稳……修真界没别的人知道这件事了……他是有心魔,而他的心魔,来自于祈阳的飞升,和希玦的死。”
生老病死,乃是凡人都必须接受的铁律,为何修真者……
“如果你知道希玦是怎么死的,你就会发现,谢明远仅仅是有心魔,但还能压制,已经是相当了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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