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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谢琅还没回来,她得利用这点时间先把事情给摸清楚了。
罗矩进来的时候她已经一身清爽坐在书案后等着了,她先把刚刚在正院里的事说了遍,然后开门见山说道:“你现在就去打听打听李二顺是不是真在赵县令府上当家仆,若是有,几时去的,跟什么人接触过,都给我打听回来。”
罗矩当即就去准备。
好在二房里原本就有自己的骡车,并不用惊动府里,罗矩的出门,并没有引起什么人注意。
谢琬吃着早饭,想起王氏的居心,唇角也变得如外头冬雨般冰冷。
谢荣那日在书房里交代谢启功要放弃眼前小利,可是王氏不是谢启功,如今谢荣已经不必她操心了,长子谢宏却还吊在半空里,作为母亲,她眼下在乎的是长子的将来,而且以她的浅薄见识,不会以为动一动二房,就当真会对谢荣的前途造成什么影响。
所以,谢荣的话谢启功奉为圣旨,王氏显然却在阳奉阴违。
王氏在府里一手遮天,就连身边的素罗面对这种事也应付得滴水不漏,她在谢府的根基,比谢琬想象的深。
大雨一直下到近巳时才转小。
谢琬看完了一卷书,门外响起玉雪的声音:“你们这是扛的什么?”
罗矩的声音传来:“你别先问。
姑娘可在抱厦?”
玉雪把他们带进来。
原来除了罗矩还有申田,两个人抬着一只鼓鼓囊囊的**袋走进来。
谢琬也疑惑地看着他们。
申田擦了把汗,一脚踏在麻袋上,说道:“小的刚才听罗大哥来铺子里说姑娘要找李二顺问话,怕他一人难以行事,便跟了他同去。
谁知这小子才见了我们便转身要逃。
我索性一砖头将他敲晕带了回来,看他还敢耍什么花招!”
合着这麻袋里是李二顺?谢琬目瞪口呆,下意识看向门口。
罗矩笑道:“姑娘放心,没有人注意。
我们进门卸车的时候,也说是从铺子里抬回来的一袋布头。”
只要没被人发觉,直接把人弄回来问话自然要方便得多。
谢琬放了心,想了片刻,交代申田道:“先把人弄到后面小偏院去,找间空屋子把袋子解开。”
然后对罗矩道:“让吴兴去学堂里跟哥哥说一声,就说铺子里有点事,让他下学之后去铺子里把事处理完了再回来。
顺道让吴兴去跟罗管事打个招呼。”
罗矩出了门,谢琬原地坐了会儿,也抬脚上偏院来。
李二顺已经被两瓢冷水泼醒了,正跪在地下慌张地四下打量。
谢琬进了屋里,顺势坐在上首已然擦拭干净的圈椅上,再冷冷往他一瞟。
举手投足之间,已将平日掩藏在五岁外表下的一腔冷凝持重悉数释放了出来。
她也不说话,就这么定定盯着他看。
她瞳仁儿原本就大,加上小孩子眼眸黑白分明,李二顺正不知身处何地,陡然见到她从明处走到暗处已是一惊,再见得她这么不言不语盯着自己,愈发觉得高深莫测,张了几次嘴,却是都没有说出话来。
明明她才是个半大的小女孩子,可是浑身上下那股慑人的气势却仿佛沉淀了已有半辈子,那种不悲不喜宠辱不惊的镇定,更是让人无法逼视。
两厢对恃着,汗意渐渐从他额角凝结成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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