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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屋内没了旁人,靖翎便走到了书案边,放下手中的灯,看着灯火摇映下鹿原那张显得高深莫测的脸,淡淡的开口问:「你不想知道皇兄是怎么答的?」
&esp;&esp;鹿原没有看她,视线一直落在布阵图上,幽幽的答:「陛下定是把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揽,他不想殿下难受,毕竟要是知道曾经知心相许之人其实只是个禽兽,不算好事,陛下也同殿下一般,是个心软的人」
&esp;&esp;靖翎没接话,只是绕过书案来到鹿原的身边,这举动似乎不在鹿原的预期之内,男人终于正眼看她,靖翎回视着那双带着疑问的眼,在对方带着戒备的视线里抬起手,径直的探进鹿原迭的周正的领口里去。
&esp;&esp;她能感觉鹿原的身体微微的一震,但那并不影响靖翎,她的手指掠过锁骨间的凹陷,循着胸线往下,在心口处找到了意料中的那处口子,如她所想,带着点潮湿,轻触了一下她便收回手,果不其然,指尖上是鲜红的血色。
&esp;&esp;靖翎一笑,她摸上鹿原的颊,把那抹血色留在上头,转身就要走。
&esp;&esp;「留下」鹿原的声音压得很低,大手早一步抓住了靖翎的手,不让她离开,靖翎回侧过头,看着鹿原那不显情绪的脸,半晌才又开口:「太傅说,你是为了天下人,才走了这条路,还请王爷,为你选的天下人珍重身体,莫要再折腾自己」,说罢,靖翎想抽手,但鹿原却收紧了手掌。
&esp;&esp;二十四、治伤求怜
&esp;&esp;「王爷,小的给您送药来了」一句清脆的童音打破了僵局,是药童德子,半大小孩脚步慢,又注意着不要打翻汤药,竟一时没发现书斋内除了鹿原还有别人,直到迈进屋里抬起头时才注意到诡谲的氛围,德子一时愣在了原处。
&esp;&esp;听是送药来的,靖翎回首看了眼鹿原,平静地问:「什么药?」,鹿原未及开口,德子倒是紧张的先答了:「回贵人的话,这是师傅开的安神药,王爷好几夜没睡了」,靖翎听了先是一顿,然后才微微颔首,转向德子说道:「药放着,去请江大夫过来」
&esp;&esp;听靖翎如此吩咐,德子赶紧把药往离自己最近的茶几上一搁,短腿迈开一熘烟就跑不见了,鹿原这时主动松了手,叹了口气道:「还叫江伦来做什么?」,靖翎摸了摸被握红的手腕,缓步走到茶几边,端起那碗药,又回到了鹿原身边。
&esp;&esp;「你胸口的伤需要包扎」说完便把药碗递给鹿原,鹿原微微偏开了脸,伸手推开了碗,「没用的」鹿原说得浅,靖翎一时没听清,下意识的倾身靠近了去,这时鹿原的手靠了过来,复在她颊上,靖翎这才发现靠得太近了。
&esp;&esp;才想退开,就听见男人幽幽地说:「这药于我无用,除了昨晚在你屋里,我这几日没真的睡熟过」,靖翎抬眼看他,那俊逸的眉眼笼着鬱鬱之气,唇色还有些泛白,她不禁有些动摇。
&esp;&esp;见靖翎似乎没有松口留下的迹象,鹿原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像是自嘲,他收回手,接过药碗,一饮而尽,然后起身,对靖翎说道:「江大夫来了就到寝房来,你亲眼看着上药,就能安心了吧」,说罢,鹿原便出了书斋。
&esp;&esp;见他没再强求,靖翎反而觉得有些枉然,她把空了的药碗拾起,拿在手上看着,出了神,直到江伦和德子的脚步声近了她才回过神,拿着药碗出了书斋。
&esp;&esp;「王爷在寝屋内」她说着将碗交还给德子,然后迳自往西侧的屋子走去,江伦觉得这些千金贵人心思实在难猜,之前寻死寻活的相斗着,现在倒好,关心起来了。
&esp;&esp;捋了捋自己那稀疏的鬍子,江伦让德子先行回去,自己提着药箱跟进了鹿原的寝屋。
&esp;&esp;寝屋里,鹿原已经换下那身玄袍坐在榻上,上身只剩里衣,那一点红血便显得格外刺眼,江伦早知道他留着那道伤不肯治,现下愿意处理多半是因为靖翎,他小步快走来到榻边,打开了药箱,而鹿原也早习惯了似的自己拉开了里衣的襟口,露出那处伤。
&esp;&esp;靖翎的花簪极薄,留下的伤细细一道,但鹿原有意留着这道口子,反復剜开伤口,使得伤口不断扩开,靖翎再次看,还是不由得皱了眉。
&esp;&esp;江伦让鹿原脱去里衣,拿来用火炙过的医刀,将伤口上因为反復受创未癒而生出的腐肉割去,再仔细的把伤药敷了上去,这伤不大却在胸口,为了固定敷料,用了不少裹伤布,勐地一看,彷彿鹿原伤得很重似的,而这样的错觉也在靖翎的脑里产生,待江伦收拾好医箱告退后,她已经拿好了乾净的里衣来到榻边。
&esp;&esp;「换上吧」她把里衣抖开披在鹿原身上,男人逮住她这刻的柔情,抬手揽住她的腰,将脸埋进柔软的心口,靖翎停下了动作,低头看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终究是心软的开口:「不走了」。
&esp;&esp;二十五、一再沦陷
&esp;&esp;男人在她胸口抬起头,看着靖翎的眼神很炙热,那视线烫的让她忍不住伸手摀住了鹿原的双眼,男人的唇角微微勾起,揽着她纤腰的手往下游去,勾住她的膝窝一扯,靖翎的重心失了衡,只能抱着鹿原的脑袋跌坐到他腿上。
&esp;&esp;视线的高度转变,那不再被遮掩的火热双瞳直盯着她,靖翎觉得呼吸都乱了,还想着该如何平復,鹿原便闭眼吻了过来,靖翎本能地想躲,但被扣着膝窝跨坐鹿原身上的姿势难以支撑平衡,于是她也闭上了眼,紧紧攀着鹿原的颈子,任他吻着。
&esp;&esp;呼吸交换唇舌相融,沦陷过一次,就再也撑不起防线,靖翎知道自己终究是败了,在抵抗深藏内心的情意和抵抗鹿原这两件事上,输的彻底,认输也好,就不要再猜、再想,贪过这场欢,馀下的,明日再去忧愁。
&esp;&esp;她抬手,摸索着碰上鹿原的脸颊,捧着主动加深这个吻,直到彼此的呼吸都被掏空,才退开了些,男人不依不饶的追了过来,鼻尖蹭着她的脸颊,带着灼热的气息,靖翎忙捧住那张俊脸推了推,细声道:「昨晚到现在,我还没洗过」
&esp;&esp;鹿原停下动作,也退开了些,他的视线游走在靖翎身上,看那鸭青色的披风还有掩在里头的睡袍,手指捏起布料搓了搓,的确是昨天夜里的那件,他隐约记得那柔软的质感。
&esp;&esp;靖翎见他只顾着研究自己的衣服,有点不知做何反应,半晌说了声:「我回去洗洗再来」,还没能起身,就被鹿原就着现在的姿势抱了起来,男人朝着门外走去,靖翎虽知道他的院落无人,还是有些害臊,「去哪?」她问,鹿原走的缓慢,步伐稳健,从容的答:「主院后头有我独用的浴堂,引了王府后面山里的温泉,你不用回去洗」
&esp;&esp;靖翎听了颔首,不再多话,就让鹿原把自己抱进了主院后的浴堂里去,浴堂里雾气蒸腾,青石砌的池子里,有奶白色的泉水,鹿原把靖翎被放在了池子边的长凳上,用池边放着的澡桶里的勺子舀了些拿到靖翎面前,兀自说道:「这是白磺泉,能疗养筋骨,除了这处,还引到了王府驻军的澡堂,将士们都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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