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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的时间不过转瞬即逝,皇帝下了命令,他们再不想也只能启程。
据闻从大都去往赋春一路官道并不直达,从汴京往下有大段的山路水路,交通十分的艰难。
因此大伙儿带的行李并不多,因为南边儿听说气温并不低,许多厚重的棉衣都留了下来,只将平常穿得多的衣物首饰随身携带,其余的车架上都拉着食物或必须的生活用品。
温乐坚持带了一架纺织机,除了纺织机外,大件儿的东西也就没有了,粮种、菜籽、书卷却占了一整辆车。
算上女眷们的三辆车,男人们的三辆车,许多随行侍从都骑着马匹,一群人浩浩荡荡的预备出行。
圣上做了这几个月皇帝,倒是圆滑了很多,临行还下了一道旨勉励他们要宽心生活。
为了显示仁德,还特意说明自己下一任的赋春太守不再派任,除去不许养兵买马外,他话里话外好似就将那块地彻底送给了温乐似的。
啊呸!
谁不知道那鬼地方三年死了六任太守,倒是有人想去呢!
明眼人心中疯狂吐槽。
不过傻到说出来的却一个没有,私下里聚集吃茶看戏的时候,倒是偶尔会谈论几下。
温家随行的丫鬟小厮就有将近二十个,还有皇帝拨给他们的护卫军,大多是预备送死的队伍了。
温家三兄弟坐着一辆车,车上捎带了一个译官,有些拥挤。
温道庸吵吵闹闹的要和带糖吃的父亲一并坐,然而却也呆不了多久,不多时又被韦氏带回车上去。
除此外他们还安排了一辆空马车,要入睡时可以到那边凑合凑合,等到应急的时候也有的备用。
那辆马车温乐下了苦工折腾过。
因为是用作休息的,他将温府库房里大半的棉被都铺进去了,除了垫絮外,还厚脸皮抱走了几个嫂子伯母备用的的上等绸面丝绵被,又轻又软价值不菲,躺上去连马车的摇晃都感觉不到了。
除了女人们心疼到僵硬的表情外,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此外车壁上还叫木匠钉了柜子,挖了可以放水杯茶点的凹槽。
反正食物在商城里都能买到,粮草温乐倒是不必担忧。
临行前,他倒是见到个预料之外的人物。
谏郡王居然也来送行了。
他排场并不阔绰,不过一鼎四抬小轿,掀开布帘后,还穿着赤色的朝服,戴着硕大的官帽,显然是从宫里出来后就直接赶到这儿了。
除去有官衔不用跪拜的人外,其余人都跪地问安。
他说了几句不必多礼,又和不熟的温乐套了几句近乎,径直盯着温润道:“圣上仁德赐温家殊荣,你也要好生在赋春为爵爷效力。
此次远行虽然艰辛,却未必不是天将降大任前予你考验。”
温润面色如常,躬身淡淡道:“学生记下了。”
但看他眼神,却似乎比对平常人要更加冷淡疏离。
谏郡王目光复杂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似愧似悲,眼神闪烁了几下,忽然转头对温乐道:“听闻赋春外有瘴气,毒辣无比。
本王这儿尚有几株草药几瓶药丸,阁下不妨收下,也算本王一番心意。”
不要白不要,温乐点头道:“多谢王爷体恤挂怀,下官定不辱使命,替圣上镇守好赋春这块宝地。”
谏郡王嘴角一抽,大约是想不明白他如何能对此如此安然以待,但有些话他也不便明说,于是便留下药材与一些金银,转头又默默的走了。
温乐目送他离开,眼带惊异的回头扫温润一眼,正对上温润似笑非笑的目光,于是咳嗽一声。
温润摸摸他脑袋:“差不多就要启程了,东西都收拾好了?”
想起自己方才趁乱把韦氏留在院子里那些带不走的家具被褥古董字画都已经收好了,队伍里的金银也从韦氏那儿要来收好了大半,温乐点点头,朝着忙前忙后的天玑与苍术道:“准备一下,差不多就可以启程了。”
大都每日人来人往,车马不息,温乐这一队虽然人多了一点儿,但因为车马朴素,并不算奇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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