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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厚乃是祖辈做生意的人,比起易城的许敬生意头脑更胜一筹,沉思片刻道:“公子,既然是货好量少,我们又有紫竹轩和南越一族为靠山,小人以为,用扑买之法更好。”
董非青楞了一下,问道:“何谓扑买?”
张厚解释了一番,董非青方才明白,其实便是跟蓝星的拍卖类似,乃是公开竞价,价高者得。
但无论蓝星还是鸿野大陆,这拍卖方必须背景深厚,否则不等开始拍卖,也就被权贵抢夺一空了。
董非青思索了一下,颔首道:“我看此法可行。
现在到秋季收获,还有半年时间,你要尽快开始筹备。
所需资金可有困难?”
张厚拍拍胸脯道:“公子尽管放心!
在这甘平城内,有我宗店铺二十余家,这点小事哪里需要宗门操心?我们必定办得妥妥当当。”
董非青笑了笑,不置可否,这件事恐怕不会像张厚想象得那么容易,但此刻说来无益,不如不说。
张厚见他不再说话,便知趣告退。
自去将董非青手书的条幅装裱了,挂在酒肆门堂正中。
他心思缜密,董非青后面的落款自然是裁掉了。
从此董非青便在这个小院子里住了下来,每日出门逛逛甘平城景致,有时甘、双二人联袂找上门来,便在这个小院子里喝酒畅谈,日子过得倒也逍遥。
看看在甘平城已经住了半个多月,周围的店铺、邻居也都混了个眼熟,董非青自觉已经差不多了,于是按照之前的谋划开始行动。
这一日半夜,董非青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对着镜子描描画画了一个时辰,看着镜子里那个面色枯黄,头发斑白的老人,仔细审视,并无破绽。
然后取出一件麻袍穿上,身上背了个竹篓,正是当日在瑞国售卖竹篓时的那副装扮,从后窗找个无人的时间悄然翻出,几个转折后,便消失在街巷之中。
清晨,甘平城从睡梦中苏醒,如同所有的城市一样,最早醒来的,永远是辛苦奔忙于生计的人。
沿街大大小小的门脸都掀开了顶棚,下面摆上几套桌椅,辛勤的夫妻俩支起炉灶,燃起了凝聚一天希望的灶火,手巧的女人在捏馄饨,丈夫在跺馅,两口子因困乏而显得不太精神的面孔,随着劳作渐渐变得红润,一边忙碌一边互相调笑,或者拌几句嘴,最后往往是憨厚的男人哼了一声不再跟婆娘计较,女人则胜利地笑笑,继续各自忙碌着手里的生计。
渐渐的日头升起,街头上开始有人流出现,便有人来到夫妻俩的摊子上,喝一碗热腾腾的小馄饨,跟女人搭几句俏皮话,被泼辣的女人几句骂回来,旁边的男人依旧挥汗忙碌,看都不看这边一眼。
这便是市井中的生活气息。
董非青微驼着背,轻轻咳嗽着,手里举着一面“手到病除”
的招牌,也慢慢走进了街市,招牌下挂着一个小小的铜铃,随着他的脚步轻灵而悦耳地叮叮轻响。
这般走街串巷的江湖郎中,在任何一个城市里都是比比皆是,而且他们为了多找主顾,基本不在一个区域停留太久,所以董非青那张陌生面孔,并没有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这些市井小民,大致的病症也就是积劳成疾,或者卫生条件太差所致,在任何一个修真门派,弟子们入门起便学习各种简单的医疗药方,但对于这些贫民而言,却仍是可遇不可求之事。
给一个长年积劳,导致手足痹症(风湿)的老人施了几针,又开了个方子,收了十枚铜钱,董非青笑呵呵地来到馄饨摊子上,扔了几枚铜钱过去,也讨了碗馄饨吃了起来。
桂花酿酒肆后面的小院内,木紫藤拿着一张字条和一根风雷祖木树枝找到徐春泽,道:“你师父说这几天有事,让我们一切如常,若有人来寻,便说他去周边乡野游玩去了。”
徐春泽点头,董非青这般举止是常事,他也不以为异。
木紫藤又道:“你师父吩咐,我们在此等候七日,若七日后,他不回来,便悄悄出城,寻个隐秘所在将这根树枝插上,然后立即返回谷神教。”
徐春泽急道:“莫非师尊觉得有危险?”
木紫藤道:“我怎么知道?看你急得那个样子!
你师父的厉害你是不知道,再说,有这根树枝在手,凭他什么危险,也奈何不得你师父的。”
徐春泽长出一口气,道:“这就好,这就好。”
木紫藤看着他,不知为什么突然气恼起来,哼了一声,将树枝扔给徐春泽,一扭身自回屋去了。
徐春泽看着她的背影,挠了挠头,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
接连几天,董非青就是这般不紧不慢地在甘平城中闲逛,等待时机。
六日后,甘国皇城内城侧面,一个不起眼的建筑内,一名身材高大,面目冷峻的中年人正坐在台案之后,信手翻阅着手里的一些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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