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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愣的样子逗得他哈哈大笑,我意识到自己失态,脸一红说了声抱歉,低垂头站在茶几旁边,他对周逸辞指了指我,“这是你秘书。”
后者沉默片刻说是。
他招手叫我站过去一点,我下意识看周逸辞,他眯眼看地面,没有任何反应,我走过去站在他父亲面前,他注视着我看了许久,“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一个著名影星。”
江北里漂亮姑娘比外面蚂蚁还多,哪一个拎出来都像模特明星,甚至还要更漂亮,谁会关注淹没在其中一点知名度没有的我,我摇头说您是第一个这样说。
他笑得很温和,朝我招手让我再靠过去一些,我看了看我们之间距离,再靠过去我就要和他贴上了,我朝前小心翼翼挪动了两步,我看到他鬓角花白的头发和脸上浓浓的褶皱,他应该有七十岁了,他耷拉下的眼皮隐藏着一双锋锐的眼睛,这眼睛形状像穆津霖,眼睛里的寒光和周逸辞一模一样。
他年轻时应该不丑,不然也生不出这么好看的儿子。
可不得不说时间真是一把杀猪刀,把人变得面目全非,变得风度全无,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女人对于衰老那么闻风丧胆,男人尚且被荼毒得百般丑陋,何况依靠容貌作为自己一大利器的女人呢。
他脚下踩着一张纸片,露出一半边角,我蹲下拾起来,是一张名帖,写着穆氏集团董事长穆锡海。
我掸了掸上面的灰尘,将名帖双手递给他,他笑着接过,与此同时指尖似乎故意掠过我手背,粗砾的感觉磨得我眉骨一跳,我像被烫了一下,迅速抽离开,我这样明显躲避的动作他察觉到了,我怕他恼怒,尴尬笑了笑,“穆老爷喝茶,不然凉了。”
穆锡海说,“那我现在喝。”
他将名帖丢在一旁,一只手捏住杯盖,在浮面上轻轻扫了扫,他喝了口问我怎么这么香,我也不知道什么牌子的茶叶,就糊里糊涂说公司茶叶都很香。
“不是。”
他意味深长打断我,“是不是因为你泡制的。”
他苍老的眼睛里全是深意,可我已经连强颜欢笑都做不到了,我站在那里直挺挺的,他又喝了一口,将茶杯放回原位,“多大了。”
我说还差几天二十岁。
“一月二十二吗。”
我惊讶问他怎么知道,他问我对吗,我点头说对,他咧开嘴笑了声,“我猜的。”
他说完又对周逸辞说,“我看你这个秘书第一眼就觉得有意思,只是没想到年纪这么小,我记得你很瞧不起女人做职场,怎么现在转性了,是白玮倾的事刺激到你了吗。”
穆锡海虽然在和周逸辞讲话,可他眼睛并未离开我脸上,我不曾和他直视,但余光察觉得到他一直在注视我。
他看我的眼神让我很不自在,好歹在风月场所混了两年,男人对女人有所企图的样子我掌握得一清二楚,他基本没有掩饰,毫不避讳的暴露出来。
他不清楚我和周逸辞的亲密关系,他只单纯以为我就是个秘书,所以他不需要顾忌所谓人伦。
穆锡海很风流,即便到这个年纪也没有收敛,这一点美人苑的姑娘最清楚。
我转身看周逸辞,他端坐在那里一只手握着茶杯,蹙眉不知想什么,穆锡海喊了他两声他都没有反应,直到我走过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回过神来问怎么了。
我小声提醒他,“您和周太太的事。”
周逸辞漫不经心说,“白宏武那边我还有点牵扯,等有了结果我会和她离婚。”
穆锡海态度非常坚决,“这样不自重的女人,决不原谅。”
周逸辞没回话,他还是有些心不在焉,穆锡海说,“天下温顺懂事的女人比比皆是,白玮倾除了家世,没有半点拿得出手的东西,也不能为你生儿育女,这样女人不要也罢。
七年前如果你肯回来,我绝不允许你娶这样小门小户的女人,不是高贵世家,怎么配得起我穆家的儿子。”
我抬眸不动声色看了他一眼,穆锡海似乎很猖狂,对于白宏武那样的家世也不屑一顾,白家可是滨城多少儿郎争相攀附的一条青云之路,拥有着少奋斗半生才可以达到的财富和捷径,如果白玮倾恪守妇道,白周将成为滨城最庞大的姻亲家族,二者相加的实力甚至凌驾于周逸辞父亲和兄长掌控的穆氏之上。
听穆锡海口吻,他膝下两子非要娶名门官宦家的千金才能让他满意,我忽然想到自己,怪不得周逸辞将我藏得那么深,如果穆锡海知道他和一个陪了无数男人的小姐搞到一起,一定会暗中对我痛下杀手以肃清门风,不只穆锡海,包括白宏武也都不是善茬,绝不可能容我。
周逸辞是近两年才和穆锡海有所接触,包括他娶妻这样的大事,穆锡海也是后来才知道,可见当初真是不相往来,按照时间点划分,周逸辞一年前察觉到白玮倾出轨,他开始向穆锡海靠拢,在这几天和白家几乎完全破碎之后才与穆锡海彻底破冰,在此依据上设想得黑暗阴险一些,失去了白家助力,周逸辞才不得不暂时向穆家低头,收敛自己独霸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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