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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罕从鼻腔轻哼一声,他对那菲尔德可没什么偏见,但是菲尔德对他的意见倒是很大,每次见面总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但看在他们血缘关系上,赛罕自然不做计较。
祝尧站起来,向前方远眺,心中盈满复杂的情绪。
他当初从这条路上前往约撒尔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回来的时候是这种情景。
路过的许多地方是断壁残垣,那是战争过的痕迹。
祝尧忽然指了指前面的地方,对赛罕说:“那是我第二次见到你的地方,你骑在一匹马上,距离很远,虽然我看不清楚你的脸,但是他们说那是达日尔族最勇猛的战士。”
他变得有些踌躇,紧紧攥着赛罕的胳膊。
赛罕看着他:“怎么了?”
祝尧的喉头哽住,他声音不稳:“我不知道该怎么,该怎么去撒格鲁,那里,不太好。
但我想,我想我总该给利坦维立一座墓碑。”
“还有利亚修女,她的墓前该长满杂草了。
如果可以,我多希望我没有接到来自约撒尔神学院的录取通知……这样我还能时常给利亚修女扫墓,跟利坦维去河边游泳,偷苹果喂小马。”
赛罕握住他的手,手心的温度从手掌直达心间。
赛罕道:“已经发生的事情不可逆转,但是你的情感会送到你所思念的每一个人那里的。”
祝尧回握:“嗯。”
撒格鲁小镇
漫山遍野的花覆盖了整个大地,远处地标性质的教堂早已不见踪影。
祝尧捡起地上落下的花瓣,看向自己家的位置。
那顶红房子自然早就不在了。
“达卡与神国之战时,边境是受损最严重的地方,直到后来战况稳定,这一带才平息下来,幸存的民众已经跟随新神国迁往他处了,但撒格鲁很不幸没有保留下来……”
赛罕道。
祝尧将一只小牛角从领口里掏出来,刚想埋下去,突然听到了嘹亮的牛叫声,那声音充满怒气却让祝尧有似曾相识的恍惚感。
他循着声音看过去,那牛叫声越来越近,牛蹄哒哒奔腾,奶牛身上黑白相间的花纹和油光滑亮的皮毛都能让人感受到它被照顾的很好。
就在这时,赛罕拦住了疯狂奔窜的奶牛,祝尧一看看到了跟在奶牛后面气喘吁吁的男人。
他的身材依然微胖,只是更加健硕,脸上红色雀斑让那张机灵的面孔增添了几分忠诚,被浆洗的发白的牛仔背带裤包裹着整个身体,黑色马靴上是一坨快要风干的牛粪。
“嗨,你们是新来的神使吗?”
他双手扶着膝盖喘息。
祝尧久久没有说话。
他又说:“神国的新法早就颁布了,神使不能以教廷名义再向民众索要供奉啦,这里也没有几个人,到处都是牛粪,大人们还是离开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想要将怒气难消的奶牛拽回去,但绳子在赛罕手中,他缩了缩头,往这边靠近。
见他们不动,他苦着脸:“我真的没有钱财给你们,只有几头牛,如果大人不嫌弃的话就把这头不听话的牛牵走吧。”
这时候,祝尧忽然轻声问:“它只是一头奶牛,为什么不听话?”
男人像是诧异他为什么会问这种话,抬眼扫了祝尧一眼又垂下:“奶牛也会发脾气的啊,可能是我早上给它喂草太少,或者挤奶的时候不小心弄疼它了……”
“那奶牛如果生病了怎么办?”
祝尧又问。
他像是对祝尧的确会牵走奶牛这件事感到颓然,但依然耐心地说:“以前镇子上有医生,但是战争时医生死了,我已经学会给奶牛们看病医治。
如果你的奶牛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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