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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她还听说那苏寻锦是个病秧子,整天都泡在药里。
这样的一个柔柔弱弱的姑娘,既没有美人的风韵,也没有孩童的天真稚气,云裳并不能理解为什么大人会对那样的人如此上心,甚至可以说是不要命地对她好。
不管是多难得的奇珍异宝,只要是那姑娘想要的,或是大人听说对身体好的,大人一定会千方百计地拿来送给那姑娘。
可她也明白,那姑娘是大人放在捧在手里的宝贝。
聪明如她自然不会在大人面前说她的不是。
只是心里,尤其是每次给大人疗伤时,总是十分地不满。
“云裳。”
安歌突然开口,声音黯哑,却似一块巨石在云裳心中卷起千层激浪。
“大人请吩咐。”
云裳慌忙低头应道。
“今天晚上我要启程去陈国,你跟我一起去。”
“大人,您身上的伤,怕是不能连夜赶路。”
云裳知道,即使这么说了,安歌也不过斜瞥她一眼,让她闭嘴。
只是犹豫了片刻,她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说完,云裳便低头等着安歌的那句“别簪越了界限”
。
但是想像中不带感情的冰冷声线并没有响起。
安歌只是沉声说了一句“所以才带着你一起去”
,而后室内又重归于寂静。
云裳抬头,看到安歌的沉睡的侧脸,有些失神。
他的呼吸声,从来都微不可闻。
一如他的心思,从来都深不可测。
云裳相信安歌生来就该是一个君临天下蔑视众生的王者,就像他那张完美的面容一般。
即便云裳曾经有千金一笑醉众生的名号,曾经是陈国上到君王,下到庶民,无一人不为之倾倒的花魁之首。
可她在安歌的面前,也难免自叹不如。
柔和的双眉下,一双总是似笑非笑狐狸眼此时轻轻地阖着,密如小扇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浅浅的一块阴影。
平时随意束起的一头银发正散乱地披在**的脊背上,更衬得他皮肤白皙,也更使得那些伤口和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云裳垂眸。
就算是生在一个君王的躯壳中,却没有君王的雄心,又能如何呢?
那年她遇到他,本以为那是一个会将陈国收入囊中,将她救出火坑的贵人。
却不想,他只是将她救出火坑,然后带到自己的贼窝而已。
她昔时是那般风光。
钿头云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
多少五陵少年,在她看来不过手中的玩物罢了。
而如今,她沦落成他手下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卒。
每每他受伤时,便召自己来了。
若是略有些起色,便赶自己走了。
庭院寂寞,清冷无喧
可她寂寞地心甘情愿。
云裳是在那烟花之地长出来的女子,最擅长的便是揣度男人的心思。
她知道,大人爱玩弄人心,必定是知道自己的心思的。
只是大人从未曾说破过,也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暗示。
“动作快些吧。”
榻上传来安歌低暗的声音。
云裳慌忙抓起纱布,继续给安歌上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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