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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嘉文环视一圈,房里的陈设都被搬走了,连帐幔都被取下,空荡荡的。
谢蝉躺在床榻上,蜷缩成一团,头发散乱,眼睛闭着。
“九娘?”
谢嘉文走过去,喊了一声,谢蝉没有应答。
他俯身摸一下她的额头,指腹下滚烫。
他吓一跳,立刻转身出去,吩咐在门外等着的长随去取退热的丸药,焦急地走来走去,等长随拿着药回来,走回床榻边,喂谢蝉服药。
过了一会儿,谢蝉悠悠苏醒,杏眸睁开,目光落在谢嘉文脸上,面色苍白。
“九娘,你病多久了?怎么没人来照顾你?酥叶她们呢?”
谢嘉文皱眉问。
谢蝉手撑在床榻上,坐起身:“他们都被带走了。”
她不是谢六爷的亲生女儿,失去谢家九娘的身份,她成了周舅母买来的丫头,她名下所有的产业、她积攒的私房钱顷刻间都不再属于她,她的仆从全被赶走,什么都没了。
今天被审问了很久,她声音沙哑。
谢嘉文叹口气,“九娘,你想开点……”
谢蝉靠在床头上,一张脸雪白,杏眸无神,神思恍惚,唇都干裂了。
谢嘉文带了些吃的过来,放在床榻边:“先吃点东西吧。”
谢蝉看一眼那些吃的,摇摇头,她现在什么都吃不下。
“二哥……”
她叫了一声,出了一会儿神。
谢嘉文等着她。
谢蝉闭了闭眼睛,清醒过来,眸底掠过一丝清冷的光,“我阿娘怀着身子,又不是能担事的人,谢嘉义年纪小,族里抓着我的身世不放,陷害我,多半是想浑水摸鱼,或是报复六房……我现在没了身份,名下的东西肯定保不住,当务之急是把产业全部转到谢嘉义名下,不能让族里找到插手的借口……”
她声音低哑,面白如纸,神情憔悴不堪,谢嘉文看得不忍,道:“九娘,你现在病着,先别管这些,好好休息。”
谢蝉摇头,喘一口气,道:“他们就是想趁我不备来搅混水,必须速战速决……我不能让他们得逞。”
“二哥,去把大伯父请来。”
谢嘉文劝不住她,按她说的去请谢大爷。
谢大爷、老夫人和族里人正在商谈六房产业的事。
族里认为谢蝉一定在账本上做了手脚,要查账本,下人回说所有账本都被送到谢嘉琅房里了,门上挂了锁。
没人敢闯谢嘉琅的屋子,谢老三叫谢大爷去开门,谢大爷皱眉拒绝,谢老三故技重施,讽刺谢大爷想趁机占六房的便宜,他要替谢嘉义做主!
“我看啊,想要公平,还是得族里出面,你们兄弟几个帮着侄子管一半,另一半交给族里来打理,十二郎年纪小,没了爹,我们这些亲戚不能看着他被欺负。”
谢大爷面对谢老三这个泼皮无赖,气得倒仰。
谢嘉文过来请谢大爷,谢大爷来见谢蝉,道:“九娘,伯父相信你做不出给水贼通风报信的事……”
谢蝉摇头:“我请伯父来,不是为这个,我的事可以先放着,先把六房的东西分清楚吧。
事已至此,我只能托付伯父了。”
谢大爷叹息着点头。
谢蝉知道谢大爷不擅长处理这些事,请谢嘉文拿来纸笔,趴在几上,飞快书写,她病得昏昏沉沉的,强打精神,把家中产业分门别类写在纸上,又写下一长串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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