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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老太君闻言,不由噎了一噎,她这会儿才想起裘晚棠身后的娘家可不是好欺负的。
她这话若是传出去,可不是在指着国公府礼教不严吗?
裴老太君眼皮跳了一跳,把到口的怒骂咽了下去。
裘晚棠见好就收,又退了几步,安安静静站在戚氏身后。
裴丞相终于吃好了茶,他今日有些不大对劲,仿佛在压抑着甚么。
戚氏有些担忧,便忍不住揪紧了手里的帕子。
他们夫妻二人近二十年,虽然恩爱,却始终恪守礼节。
戚氏年轻时也艳羡过如裘晚棠裴蓠般的情意,但日子久了,也就死心了。
尤其是,后头裴珩的出现。
戚氏隐约猜的到缘由,单从裴丞相那略微抱歉的视线便明白了几分。
但她只做不知,待着裴珩一般无二。
这是她作为妻子的让步,最后的底线。
然而今日的裴丞相眼底却没了愧疚,反而是有被欺骗的怒火熊熊燃着,那对象,或许是老太君?
戚氏也不大明白了。
所有人都察觉到了裴丞相的不对劲,只有裴老太君还不甚明白。
等到裴丞相重重的落杯声打破了这一室寂静,她才恍然过来,张口便是责怪:
“你这是怎的了,大把年纪还一惊一乍的。”
裴丞相只做不听,他眼睑低垂,不去看老太君,语气平淡的问道:
“近日怎的不见珩儿?”
裴丞相说着抬头,目光如刀刃一般,“母亲可知他在何处?”
裴丞相这一说,裘晚棠才想起裴珩似乎许久不出现了,只是裴蓠曾说有人盯着他,她便没有多在意。
那么今日是——?
裘晚棠不解的望向裴蓠。
裴蓠瞥到她的询问,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静观其变。
裘晚棠抿抿唇,复又沉默的低下头。
老太君被裴丞相突如其来的问话给唬住了,也不知是心中有鬼还是怎的,她头一次说的有些支吾,口气也没以往强硬。
“你,你问这做甚。
珩儿自然是有事去办,儿子大了,你这做爹的也管不到那许多。”
裴丞相听着她的话,只觉怒火攻心。
他不曾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亲娘竟然骗了他足足二十年,戚氏与他的间隙,竟然都是老太君一手促成的!
若不是裴蓠拿来的那份文书,恐怕他这一生都会蒙在鼓里。
思及此,他突然猛的一拍桌子,整个人嚯的站了起来。
“可笑至极!
他难道真是我的儿子吗?!”
顿时,周遭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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