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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裴蓠与裘晚棠商定好了那事宜,然而不待行使。
裴蓠便出了意外,伤了身体。
那日他回来的十分晚,天色暗沉,却平白有些憋闷。
裘晚棠独自一人坐在那摇曳变换的烛火里,不管怎么自我言说,心中都有些不安宁。
她望着门外那越发清冷的秋风,只觉得手脚有些冰凉。
等了又等,盼了又盼,裴蓠终于回了院子。
只是他脸色颇为苍白,在那昏黄的映衬下,显得十分虚弱。
裘晚棠一眼便瞧出了他的不对,刚想上前去问,裴蓠便身子一软,直直的朝着裘晚棠的方向瘫倒下来。
裘晚棠险些被他压在了地上,好不容易伸手搀住了他。
右手在他胸口一停,就闻他发出了一声闷哼。
她的手所触及之处。
温热黏腻,泛着一股子咸腥味。
她大惊失色,但不敢大张旗鼓的为他寻医。
裴蓠的外围身份向来是保密的,他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裘晚棠只怕这当中牵扯良多,若是贸贸然的张扬出去,说不得会涩出甚么大事故。
是以此刻,她明明心疼的揪做一团,却只得拿了伤药,小心翼翼的为他处理伤口。
揭开那层衣料,裘晚棠便看见那血渍浸染了雪白的里衣。
那朱砂般的妖艳之色,仿佛烙印一般,灼在了裘晚棠抽紧的心口处。
她的鼻尖酸涩,指尖微颤,然而她却极力保持着自己的平静。
生怕一个不小心的动作,就碰伤了裴蓠。
裴蓠紧蹙着眉,裘晚棠把那处伤口清理干净,才发现是匕首一般尺寸的大小,约摸两指长,伤不及骨,却到底刺破了脉络。
裘晚棠拿了止血的药粉,轻轻抖落在伤口上。
等血逐渐凝固,她便抹了金创药,取了洁净的白布细细为他缠上。
整个过程,她都屏息凝神,连呼吸都带着几分轻缓。
换好这些,她拭了拭额头的汗珠。
在裴蓠额间探了探,发现并无发烧的迹象。
便略略放下了心,只是久忍不落的泪水,这会儿控制不住的淌了下来。
她在裴蓠唇角落下一个若羽毛轻拂的吻,纤细的食指伸到他眉心,帮他抒平了褶皱。
动作轻柔的恍若飘絮。
坐在床边看了裴蓠半晌,她心知这般方法不是根源。
她想到以往裴蓠说过如果一日他受了重伤,就寻个由头,拿了帖子去请太医署的吴太医来。
只是那太医专治刀剑之伤,要拿风寒之类的病请来着实不对。
然而,又不能让他人知道……
裘晚棠苦思半晌,终于轻抒了一口气,有了决心。
她从柜边的匣子里取出方盒,那里是裴蓠留下备用的刀器。
她取出一把锋利的指尖刀,卷起袖帘,在玉脂似的臂腕上横着划了下去。
锋利的刀刃破开了肌肤,温热的鲜血一下涌了出来。
裘晚棠忍住疼痛,微微咬唇,随意的抱扎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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