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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前,南疆军在中原成立,南下讨伐百越,从南阳越过汉水,一直打到大江。
后来南疆军解散,有人回归中原,有人扎下根来,就此形成了这百年来的南疆格局。
霍光当年作为南疆军副帅,在战后招揽旧部,占据灵山宝地,形成了南疆最大的势力,也就是现在的霍山。
杨行万万没想到李通是这样的身份。
他曾猜想李通是越人,或者是躲避仇家的散修,从未想过他会是南疆军的一员。
南疆军是百年前的事,百年之后的李通看起来还是只有中年模样,那寿元就不止两百年,等于承认了他的修为在筑基之上,应是金丹无疑。
可能因为种种际遇,修为掉落到了筑基。
杨行问道:“霍山就是在南疆军的基础上成立的,你为何不入霍山,而要隐居凡俗呢?”
“南疆军当年对越人是抚剿并重,有些部族投靠了过去,学习中原功法,被称为‘熟越’;对应的,大多数越人始终抵抗,一路撤退,被称为‘生越’。”
李通缓缓说道,“南疆军解散之后,诸多势力瓜分南疆,很多出身‘熟越’的修士,即使有军功在身,也得不到寸土灵山。
这些人从记事起就学习正道功法,倾慕中原文化,却还是被排挤、打压;有些人回到越地,又被视为叛徒杀死。
剩下的人只有落草为寇,在夹缝中艰难生存。”
李通将百年前的往事娓娓道来,所说的情景仿佛历历在目。
他语调越平静,杨行越觉心寒。
听到这里,杨行已猜到,李通应该就是既不容于正道,又无法回归越地的熟越。
“我被正道驱逐,又被越人追杀,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换地方躲藏,最后归隐在凡俗之中。
近几十年来,听说正道对熟越不再喊打喊杀,有些熟越出身的修士还能融入宗门,我才敢出来行走。”
杨行想起孙池就自称是越人出身,叶玉婵说一斛酒馆的主人葛家也是越人出身。
酒馆将原浆酒称为“生酒”
,加入了灵草的酒称为“熟酒”
,颇有反讽意味。
这也能说明,越人出身不再是禁忌,李通在凡俗不通消息,未免太滞后了一点。
又想到近年来越寇在南边又兴杀戮,与正道争端再起,不知以后情形会如何。
李通望着汉陵峰的山路,说道:“第一次跟你来草市,我就遇见了同是越人出身的昔日同袍,夷陵会馆就是他们介绍的。
霍山说是包容越人,其实没有这么简单,至少他们就不为霍山所容,只能在北边结寨自保。
他们托我向你提出请求:能否借着黄鹤会馆销售山中草药,换取粮食和灵丹?”
李通说完,看着杨行,等待他的回答。
杨行骤然听此消息,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的道就是李通给的,他相信李通,但他很难相信李通那些落草为寇的同袍,甚至担忧李通被人利用了。
“他们和袭击黄鹤坊市、袭击陶家堡的越寇,有没有关系?”
杨行盯着李通问道。
“绝对没有。”
李通斩钉截铁的说道,“那些应该是生越所为,和他们毫无关系。”
杨行放下心来。
他没有立刻答应李通的请求,也不好当场驳李通的面子,只是推辞道:“黄鹤会馆是黄鹤门的产业,又是叶玉婵一手建立,只有让她做决定。”
李通松了一口气:“这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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