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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溪歌者五千人,卞氏声色初第一。
二十一年剑光寒,绛歌玉唇两寂寥。
东溪旧梦散如烟,五侯子弟落寒衣。
楼头新人颜舜华,歌及下阕全此曲。
了却余生已无憾,况余白头待何人?
这首《闻卞氏阿谣弟子清歌行》是郑家子弟所做,他少年加入四家军,伐雪域,获官位。
后二十一年,郑家衰落,许家偏安一隅,林家仰人鼻息。
薛家,唯有摄政王薛胤执掌权势,薛家实际上,也是衰落了。
郑人将迁戍边,又恰逢卞氏后人唱出此曲,泪下如雨。
——
适逢林太妃寿,有宫中使者来请卞赛入宫表演。
卞赛是直接被领到了德光殿,隔着屏风被令弹唱一曲。
“芙蓉落尽天涵水,日暮沧波起。
背飞双燕贴云寒,独向小楼东畔倚栏看。
浮生只合尊前老,雪满长安道。
故人早晚上高台,寄卞赛江南春色一枝梅。”
这首曲子,是师父最爱哼唱的,说的是年轻的时候有人弹过,便觉得十分的好。
林太妃看了一眼身旁的摄政王,问:“你的琴技师承何处?哀家记得卞谣不擅弹琴。”
卞赛隔着屏风说:“民女拜在玉屏门下,师父名阿青。”
卞赛垂着眼,隔着屏风依旧看到摄政王随意放在膝上的手握在了一起。
“她可是一个盲女?”
林纤熙招手让人把屏风移走,跪坐在悬音琴后的卞赛抬起头,有些惊讶的说:“不是的,太妃娘娘,卞赛师父的眼睛同太妃娘娘一样是一双七彩琉璃目。”
林纤熙的面色已有些灰白,她许多年不曾想通的谜题此刻却似是全都明白了,她微微侧身,便见起初一直沉默无语的摄政王突然站了起来。
她缩紧身子,绝得有些冷,又有些害怕。
玄衣玉冠的年轻摄政王双手紧握,眼中带着凛然的怒气,身体紧绷,十指相扣,沉吟片刻,不过说出一句:“本王存了许多好酒,何时你给你师父带去……”
才十三岁的绝色女孩,抬起了头,眼中是疑惑,斟酌了言语,“师父自师公去世后,就不再喝酒了。”
高高在上的摄政王手指相互扣在一起,面上阴云密布,“你可知在卞赛面前说谎话,会有什么后果?嗯?”
“卞赛为何要说谎?卞赛师父最大的不幸就是有师公那样的男子做丈夫!”
年纪尚小的卞赛,尚不知有些话不能这般直白的吐露,话语将落,上位者就暴怒的走到她跟前,捏住她的手腕,问“杨殇对她不好?!”
那一刻好像只要卞赛说一句不好,那人就算要担着倾国的罪名也要跨过络绎河将杨殇千刀万剐。
“胡说!”
顾不得青红的手腕,却绝不许人污蔑卞赛师公:“卞赛师公是世上最好的男儿,所以才会让师父忘不了。”
“死了?杨殇竟是真的死了?!”
薛胤食指用力按着眉心,松开了少女的,仍旧不信,却又不得不信,“那你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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