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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那人伤势严重,如果贸贸然地去挪动他,只会牵动他的伤口,加剧他的伤势。
我知道,刚刚你心中打算把他带回道观,可道观并非什么隐秘之处,长眼睛长腿的人都能找到那里。
如果那人的仇家也找到了道观里,去打听他的下落,你觉得你师父太善会如何处理一个来历不明、重伤垂死的人?”
真静越听脸色越白,捂着嘴说:“好险,好险!
如果不是你拦住我,我差点儿害死了一个人!”
说罢,拉着何当归转身就跑,跑出很远才停下来,喘着粗气问,“小逸,咱们现在该怎么办?直接回道观吗?”
何当归点点头走了几步,突然停住,盯着真静的脚发问:“你鞋上是什么?”
“嗯?”
真静疑惑地低头去看,只见自己的鞋帮上有一小块血迹,“呀,一定是刚刚沾上去的!”
何当归皱眉想了一瞬,然后从地上捡起一块尖石,在手心里重重划了一下,殷红的鲜血立刻就冒了出来。
“啊,你这是作甚!”
真静大骇。
何当归给她一个安定的眼神,撕下一角衣袍,边包伤口边嘱咐她:“如果有人问你鞋上的血是哪儿来的,你就说是我手的受伤,才把血滴在了你鞋上。”
真静呆了一下,忽然哭起来:“呜呜呜……对不起,小逸,刚刚我居然怀疑你,觉得你见死不救……我闯了祸,却连累你要弄伤自己,你会不会生我的气从此都不理我了?”
“好啦,别哭鼻子了,”
何当归拍拍她,“看,只不过是一道小口子,不疼不痒的,过两天就好了。
我还是那句话,我如此看重你这个朋友,也正是因为你的这一片好心,你有着我已失去的一颗本心,看着你就能想起从前的自己,我又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真静一面抹着泪,一面抽抽搭搭地说:“不,你才是真正的好心,我刚刚差点冲动误事,我还指责你冷漠,对不起……不过,刚刚你说什么……从前的自己?呜呜,为什么有时候你说话就像大人一样,明明年纪比我还小……”
就这样,两人说着知心话,沿山道慢慢往回去的方向走。
何当归瞧见真静一直闷闷不乐的,知道她是因为救不了人而郁结于心,于是一路上不停地找话说,分散她的注意力。
“你瞧,”
何当归指了指路边的一丛月白色的小花,“这是苍术,味道辛而苦。
与猪肝、决明子同用,可医治眼疾,而与羌活、独活同用,可医治风寒湿痹,脚膝肿痛,功效绝佳。
你知道吗?关于这味中药,还有一个美丽动人的传说……”
“哈哈哈哈!”
两人身后突然传来笑声,引得两人一起回头去看。
只见她们身后十几丈远的山道上,竟然走着约莫十个高大魁梧的男子。
那些人的衣饰不俗,步伐极齐整,而且隐隐以其中的一个蓝袍人为尊。
何当归脸上不动声色,心头却不禁一跳,暗暗猜测着这些人的来历。
他们那么多的人,走在满是碎石和落叶的山道上,又距离她们这样近,但是一直到他们中有人发出笑声为止,自己都对他们的存在懵然不知。
再看他们,虽然服饰并不统一,但行走之间的步履却出奇得协调,那种默契绝非一朝一夕能养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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