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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永端茶在手,半日后却是叹起来,“我表弟自幼失母,又被谢家老太太教养得性子绵软,一路不知吃了多少苦。
原以为娶了妻生了子,又有亡母的嫁妆倚靠过活,从此可以安享太平,却偏又英年早逝——家母倘若在世,不知又要因此送掉多少眼泪。”
赵贞见他神情真挚,是真动容,不由也顺着他道:“谢二爷在世时下官原也见过几面,确是个温文尔雅的君子。
如今的琅少爷竟比二爷在世还要出色,不仅文章做得好,就是模样也是百里挑一。”
靳永笑道:“谢家人都长得好。
只是男孩子模样要那么出众做什么?只要四体端正,勤奋好学便可。”
话虽如此,嘴角笑意却是不曾消去。
又问道:“琬姐儿该有九岁了吧?我看她信中一笔字倒是写的十分有根底。”
说到谢琬,赵贞的神情就不觉多了丝敬意,“三姑娘不但模样好,小小年纪,见识更是不同寻常。
下官也不知道如何形容,总之,大人往后若见到三姑娘真人,便可体会了。”
靳永只当是客套话,含着笑便就把这页揭过去了。
赵贞见他只字不往他官职上提,心里有些发急。
却又不好直言。
正后悔方才不曾带份履历过来,也好有个搭讪的由头,就见得他起了身,像是要送官的模样。
赵贞一眼晃到桌上朱泥里那枚青田石的私章,再熬不住了,便就脱口道:“大人这枚印章可有些年头了。
我这里正有两方福建的寿山石,但愿能入大人慧眼。”
说着他把那木匣子拿出来,将盒盖打开放在书案上。
靳永眉间果然起了丝兴味,伸出保养极好的手将之拿出来,只见一长一短的两块石,质地一色的莹滑滑腻,的确不愧为金石之中的上品。
“想不到端风还有这样的雅兴!
这样的寿山石,在玉田斋只怕也不多见。”
他目露微笑将之拿在手上把玩,端风两个字吐出口,更显得气氛融洽了许多。
赵贞正纳闷他如何知晓自己的表字,靳永侧身走到光亮处去看那石头,他便就看到谢琬托他捎过来的信里,一张写着“赵贞履历”
的文书露出来。
他这才知道,原来谢琬让他捎来的,是他自己的履历!
一时间,因着她这份诚意,令得他胸中回暖,枯坐了半日而僵冷的四肢也渐渐活络起来。
“下官在七品官任上呆了十来年,一直未曾行差踏错,自认也立下了几份政绩,此番既托三姑娘之福面见大人,还请大人能够提携一二。”
靳永背对着他,举起手上石头观沉着当中纹路,似乎压根没曾听见赵贞所述,半日也未曾转身。
赵贞额上渐有热意,等了片刻,咬牙再道:“下官恳求大人能够——”
“这个你拿回去吧。”
话没说完,靳永已经回转身,将两方石头递过来,语音如方才般低缓,但那丝亲近不见了,转而成最初时的客套和疏离。
赵贞虽然来前已有被拒的心理准备,但他那声“端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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