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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21女仔人家（第2页）

纪年握了握拳，不作声。

“我们明天才营业，”

有人迈前一步，挡在她身前，“拉叔你如果有兴趣，欢迎随时来参观。”

纪年抬起头，看见那耳骨上银色的星环。

“啊哈哈哈，是是是，你们搞了个什么博物馆，”

钟明辉抬头看了看招牌，抚着掌笑道：“有趣，有趣……”

“商场如战场，”

纪年突然走上前，不愿让裴烁将自己护在身后：“打得就得了，哪有分什么男女。”

“啧啧，”

钟明辉拍了两下掌，慢慢后退：“那就明天见咯，囍帖街小青龙。”

他隐没在黑夜里，对面的LEd屏幕泛着莹白的光，刺得眼睛生疼。

-

第二日是周日，一大早街坊项目组就密锣紧鼓在各处就位。

一到点，囍帖街街口锣鼓喧天，大红色的舞狮队从街尾一路舞往街头，像一道火龙似的在两排喜庆的红灯笼下跳跃、翻滚、攀爬，伴着气势如虹的鼓点狮队越舞越高昂，威武的火红鬃毛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围观的众人掌声如雷，大人们举着小孩骑膊马，孩子们手掌拍烂，欢呼连连。

突然，一个爸爸对着他女儿喝了一声：“啊呀女仔人家，想学人舞狮子，笑掉大牙……”

拿着对讲机的纪年正全神贯注地对接流程，在震得脑仁嗡嗡跳的节奏中抬起头，那些热闹喧哗的景象如同被按了慢放键，她竟突然有点恍惚。

幼小时的她也曾骑在父亲的肩膀上，一手拽着他的头发，一手拿着风车，随着纪强的手指看东又看西，听着他嘴里念念叨叨：

“男男你看，这个叫‘五代同堂’，又叫黄金果，它寓意子子孙孙无穷尽，金银无缺，多好意头！”

“男男快看舞狮子诶，哇这支出自南兴堂的醒狮队拿好多奖噶！

你长大也想舞狮啊？哈哈哈哈哈笑死老窦了……醒狮是传男不传女的，女仔舞狮不吉利的，男男是个仔仔就好了！”

“男男你袋里的利是钱老窦帮你拿着，你记住女仔人家不用有那么多钱的，你有以后也是便宜了别人……”

……

女仔人家。

……

女仔人家，玩什么车。

女仔人家，看得懂篮球么你。

女仔人家，干嘛动不动打打杀杀。

女仔人家，要找个男人罩着。

女仔人家，干嘛学男人征战商场。

……

女仔人家，又如何？

-

“纪年？”

她胳膊被轻轻碰了一下，思绪一下拉回来。

她见醒狮队已经在朝街口翻腾而去，连忙赶上。

“这么吵你也能发怐逗，[1]”

裴烁在她身边紧跟着，避免簇拥的人群撞到她，语气却漫不经心：“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