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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张白圭坐在门槛上,向村口张望。
天边最后一抹晚霞隐入黑暗。
张诚坐着牛车,慢悠悠地往家赶,他人缘好,走到哪都有人跟他打招呼,多聊了几句,他担心误了回家的时辰,这才互相道别。
一回去,就发现家里特别热闹,堪称人生鼎沸,还有股陌生而浓郁的香味,让人稀罕极了。
他走到门口一看,见李春容在,估摸着是叫家人来老宅吃饭,心里就有数了。
他其实有些不耐烦,好些人在一处,吵吵嚷嚷的,他不耐烦听。
但鼻翼间那喷香的味道,让他耐着性子坐下。
谁知,自家老婆子犹豫片刻,还是道:“你去你孙子那桌坐,你饭量太大了。”
她闻见香味了,只往她脑子里钻。
张诚:?
他捋了一把花白的胡子,把坐在椅子上的小孙子薅起来,直接扔给他娘。
一边皱着眉头问:“咋回事?”
他可是当家的!
老太太摸了摸鼻子,面前的瓷碗有骨头的痕迹,可见已经吃了一口。
她不动声色道:“你不爱吃鸡,来,多吃排骨。”
就那一只鸡,分给三桌,每桌就几口,她真不想给老头吃。
上面的花卷吸满了炖鸡的汁水,吃起来又暄软又香,她没忍住吃了两个。
张诚眯着眼睛看她,老太太从来不亏待自己的嘴,他不听她扯,直接尝了一口。
“乖乖,这么好吃?你请新厨子了?”
老太太有些不高兴,就这么点,他还要来抢,哼笑着道:“没呀,是文明家小娘子做的,她手艺可真好,以前这焖的鸡都没人吃,现在抢光了,就剩孩子孝敬的几块肉,你还要来吃。”
张诚磨了磨后槽牙,出离愤怒了:“这样好吃,你也不给我留。”
以前都留的。
张家很和谐,大家有吃的,都会惦念着对方,他赶天黑,就是想回来陪着老婆子吃饭。
赵云惜在隔壁桌听见了,默默在心里给他配音:“这些年的情爱与时光,终究是错付了啊。”
“小白圭乖乖来,瞧瞧,这孩子现在越来越俊了,有个词儿,啥钟啊秀啊,啥雨啊雪啊?叫啥来着。”
老太太临时想不出。
张白圭吃得小嘴巴油汪汪,突然被捞过来有些懵,他还是奶里奶气回:“是钟灵毓秀、玉雪可爱吗?”
老太太疯了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词。”
张诚这才打量向小孩,他的孙子都太多了,更别提重孙,更是有点认不全。
“白圭?”
他猜测。
主要是因为那个梦,还是有点印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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