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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第1页）

&esp;&esp;就反反复复回想那天在寒夜光柱之下，她最后说的那番话。

一字一句，字字句句，受刑一般往自己肺腑里戳刀子。

&esp;&esp;她不明白，问题出在哪了呢？

&esp;&esp;明明一开始，虽然我只是个新手，没有经验，没有人指导，但小九，我是想当个好妈妈的。

&esp;&esp;把你抱回来后，你就连续发了几天的高烧，石城市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我就抱你去长春，去北京。

&esp;&esp;你因为感染性肺炎在重症监护室里住了五天，那五天，我好像死了很多次。

&esp;&esp;后来回家，妇联的人找上门来，要把你送去福利院，说我未婚没资格养，我就去找余凯旋结了婚。

&esp;&esp;他很喜欢你，可能比喜欢我还喜欢你，我想我给你找了个好爸爸。

对吧。

&esp;&esp;你也是喜欢这个为你搭建起来的家庭的。

对吧。

&esp;&esp;可问题出在哪了呢？

&esp;&esp;是因为妈妈要离婚吗。

&esp;&esp;是因为妈妈要把你绑在身边吗。

&esp;&esp;是因为妈妈不让你跟那个人的儿子谈恋爱吗。

&esp;&esp;是因为我糟糕的性格和脾气吗。

&esp;&esp;你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呢？

&esp;&esp;你怎么会现在才开始爱你自己呢？

&esp;&esp;我这个妈妈当了二十几年，难道剥夺了你爱自己的权利了吗？

&esp;&esp;可我的初衷，不是这样的啊。

&esp;&esp;在你一岁生日那年，我跟你爸给你办了个风风光光的生日宴，包了大酒楼的一层，请了几桌席，给你唱歌，让你抓周，收了无数礼物。

席间请的主持人问我们对孩子未来的期望，我不好意思说，就让你爸说，你爸也完蛋，就把麦克风给了我。

&esp;&esp;我记得，我当时说了三个。

&esp;&esp;你是在替他赎罪吗

&esp;&esp;卧室窗帘没有遮严，阳光腾跃着，以一种凌人之势斜斜扫过来，正巧落在他疏淡的眉眼间。

&esp;&esp;眉心微微发紧，堆起不规则褶皱，薄薄眼皮跳了跳，也跟着不安分。

&esp;&esp;余九琪细细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抬起手，举在两人头顶，试图去帮他遮住刺眼的冬日朝阳，不敢动静太大，怕吵醒他。

&esp;&esp;虽然知道他早就醒了，准确说，又是一夜没怎么睡。

&esp;&esp;其实去把窗帘挡严可能更好，但他手紧紧箍在腰上，分毫不让的，便动弹不得。

&esp;&esp;小九抬眸，看着阳光从手指缝隙碎着洒下来，照的他脸上毛茸茸金灿，起了玩心，晃动手指，看那金灿灿在他脸上忽隐忽现，像捉迷藏，又像跳舞。

&esp;&esp;“好玩吗？”

大手忽地用力，把人贴近。

&esp;&esp;小九看他，见他还闭着眼睛，还是那副倦意，手放下，放在他柔软头发上，拇指伸过去，在他眉心轻轻揉了揉，试图抚平。

&esp;&esp;“还是睡不好吗？”

&esp;&esp;他清楚骗不了身边人，收敛着说：“比之前好多了。”

&esp;&esp;小九知道他过去睡的好是什么样，侧睡，从不翻身，轻微鼾声。

可现在整夜翻来覆去，有时怕吵到她，就干脆躲出去熬一阵，天快亮才回来，比如今早。

&esp;&esp;“要不你去411睡吧？”

&esp;&esp;孙锡薄薄眼皮一跳。

&esp;&esp;“或者把ktv那灯球搬回来？”

小九又说。

&esp;&esp;他眉心散了些，早起的嗓音哑而干燥：“那影响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