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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神色却是怏怏的,了无精神,倒是瞥见叶君生抬手擦一把汗,把脸蛋抹成了个大花猫时,状甚滑稽,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这一笑,立刻引来爷爷的一记瞪眼。
淑女,必须要做淑女!
江静儿赶紧忍住,微微低下头去,以掩饰嘴角那一抹无法平息住的笑意弧线。
“小子见过江爷爷。”
叶君生作揖施礼。
江爷爷名“知年”
,今年已六十有一,但作为江家之主,一年到头,犹自为生意奔波忙碌,不见疲态。
他为练武之人,有武功在身,故而精气神状态保持得很好。
他有些讶然地打量着叶君生,问道:“君生,你怎地爬到屋顶上去了?”
叶君生回答:“捡瓦补漏。”
“哦,如今你居然能做此事务了?”
叶君生淡然道:“能读圣贤书,自能治家事。”
所谓家事,自是指从内到外,包涵所有。
江知年一怔,随即哈哈一笑:“修身治家,君生果然非吴下阿蒙矣。”
也不用招呼,抬腿径直入屋。
家中无茶,叶君眉只得倒出两碗开水来招待,其中一个碗还缺了个小口的,十分吸引眼光。
江知年却不在意,四下扫视一眼,叹息一声,没有言语。
叶君生问:“不知江爷爷今天来……”
江知年一摆手:“多年以来,老夫不曾照拂过你们兄妹丝毫,你心中可有埋怨?”
一时间猜不透对方的来意,叶君生略一沉吟,便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小子过去浑浑噩噩,不思进取,实属咎由自取,怎敢怨天尤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江知年嘴里咀嚼着这句发人深思的话,万万没有想到叶君生居然会如此评价自己,没有任何推搪的藉口。
江静儿亦是一呆,认真看了叶君生一眼,眼眸有异彩掠过。
片刻后,江知年又问:“君生,还记得你十二岁时,你父母尚在,曾请我来劝解你,切勿沉迷故纸堆的事情?”
叶君生脑海闪过一段记忆,不由苦笑道:“记得,那天你游说了小子整整两个时辰,然后又训斥了一个时辰,最后痛骂了半个时辰。
而由此至终,我只捧一卷《四书十二重楼集注》,高声朗读,对于你老的教诲,置若罔闻。”
“你记得就好,那一天,老夫气愤不过,骂你‘烂泥扶不上墙’,最后拂袖而去。
从此以后,不再登你家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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