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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语,火车一直叮铛到陕西绥德站。
两人昏昏沉沉地下了火车,坐公交,颠簸了几个小时,换拖拉机,换驴车,这里民风朴实,搭车很方便,也不收钱。
最后驾车老汉用驴鞭指着远处一个山包道:“酒四那里。”
老王咋舌道:“我靠,现在还有人穷的住山洞吗?”
梓杨给他普及常识道:“这是人家的风俗,陕北农村,很多农民都这样住窑洞,里面是别有洞天,冬暖夏凉!
有一套天然的温度调节系统——比你们那破寝室高级多了!”
隔壁老王道“这能胡扯,明明是买不起砖头,你看这一路走来也没个正经人家,经济很落后啊!
也不知道这边的人靠什么生活。”
当下两人一边胡扯一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不一会儿来到土窑前。
窑洞前的院子里,晒着一堆堆的苞谷,几只散养的母鸡在缩头缩脑地翻着土找食吃。
一个头戴白毛巾的黑瘦老汉,正在往一个簸箕里剥玉米,这老汉天生的面带愁容,手势动作都非常迟缓,跟电影慢动作一般,似乎时间在他手里也变得沉重呆滞。
老王三步并作两步上前道,“大叔,我来了!
还记得我么?”
想象中的热烈欢迎的场景没有出现,老汉缓缓的抬起头来,翻动着一双浑浊无神的眼睛看着老王,风霜雕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迟疑地问道:“泥四谁?”
老王尴尬地说:“我是小丽的同学啊,你到我们学校的时候,我还接过你呐。”
老汉,“奥”
了一声,低下头继续剥玉米,似乎一切与己无关。
如果老汉怒吼或者咆哮,梓杨或许心里更容易接受一点,但是这种麻木和淡漠,却让他更为心酸——是对生活有多心灰意懒,才会让一个人变成这样。
老王愣怔在那里有些尴尬,梓杨急忙上前解释道:“老爹,我们是小丽的同学,上次来学校我们没时间招待你,这不,趁着暑假有空,学校派我们来看你们来了。”
说着,扬了扬手中提着的糕点小吃。
老汉这时候才抬起头,微微有点反应:“咋,来就来,还带东西干嘛。”
两只骨节嶙峋的大手在身上搓了搓,颤颤巍巍地起身把梓杨他们往洞里让:“进,屋里坐。”
梓杨跟老王低着头走进窑洞,眼前一暗,窑洞里十分逼仄昏暗,两个人的身躯在门前一站,洞里的简陋家什显得小了好几圈,更衬托着这个家庭的卑微、可怜。
里屋一个中年妇女,灰暗的看不清模样,正在补着一副不知道是衣服还是被子的破棉絮,看到有人进来,眼皮翻了一翻就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老汉搓着双手不知道该如何招呼,连声说,“坐、坐。”
又转头对婆娘说,“整,整饭。”
梓杨跟老王尴尬地看着地上,连个凳子都没有,这黑乎乎、油污污的地上说不定有什么奇怪东西,两个人都没有勇气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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