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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绅全然没有官架子,胖乎乎、笑嘻嘻的像一尊弥勒佛。
他只是初次跟王渊见面,却像对待子侄一般亲切,拉着王渊的手赞叹道:“气宇轩昂,神采俊逸,果非凡俗之流!”
王渊微笑着将手抽回,拱手道:“见过郭藩台。”
又对席书说,“见过席副宪!”
王阳明笑道:“坐吧。”
郭绅又开始瞎扯淡:“旁人都说,贵州乃蛮夷之地。
此为妄言!
我来贵州不足一载,已游览诸多名胜,可称钟灵毓秀。”
“郭藩台见解独到。”
席书只能赔笑附和。
“你们别还不相信,”
郭绅指着王渊说,“有如此神童,不就证实贵州乃钟灵毓秀之地吗?”
王阳明说:“郭藩台不要夸奖太过,年轻人容易骄傲虚浮。”
“非也,非也,”
郭绅突然朝北拱手,“我大明开国上百年,才有几个神童现世?贵州现一神童,实为圣君临朝之祥瑞!”
我尼玛,就正德皇帝干那些事儿,还能说是圣君临朝?
王阳明和席书瞬间无语,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郭绅直接站起来,握住王渊的双手,满脸笑容道:“小神童,我已见过你的蒙师沈慰堂。
他说你三岁就能无师自通朗诵佛经,十岁只学了《三字经》,就作出‘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这方对联。
可谓生而知之,天生宿慧!”
“藩台见笑了。”
王渊再次把手抽回来。
郭绅又揽着王渊的肩膀,嘘寒问暖道:“听说你出身番寨,学业上可有困难?”
王渊回答说:“并无困难,多谢藩台关心。”
郭绅对王阳明、席书二人笑道:“你看,咱们这位小神童,不但天赋智慧,而且品性端正。
君子固穷也!”
说着,他让随从取来二十两纹银,亲自交到王渊手中:“你既有如此天资,今后定要努力向学,平时有什么困难,尽管来跟本官说!”
王渊哭笑不得,收起银子道:“多谢郭藩台提携。”
一番惺惺作态,郭绅终于跟神童扯上关系。
他回到布政司府邸,当晚就写了五首神童诗,又连夜写出十多封信,寄给自己在各地为官的同年、同乡,还附带王渊的三首诗词和一副对联。
反正就是吹牛逼,他郭绅在贵州发现一个神童,而且还尽心尽力给予帮助——这些,都是政绩!
王渊的诗词和对联传播越广,郭绅的政绩就越足,反正这辈子已经绑定了。
接下来半年,郭绅逢人便说神童,刻意为王渊造势。
他也没法干别的,布政使当得太憋屈,缩起来做街道办主任还要被太监分权。
被郭绅这么一搞,王渊的神童之名不但传遍贵州,甚至江西和两京的读书人都略有所闻。
特别是那首《临江仙》,江南书坊印刷《三国演义》,居然开始将其印在扉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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