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岢岚水北,步军已经大部争渡完毕。
剩下不多一些步军,已然退到了最内层的土垒之后,紧握弓弩,死死据守着这最后一道防线。
不过至少有千余骑军,还是猬集在渡口之处,并未曾上筏,只是牵着缰绳马下静默布列,翘首向南,从军将到士卒都似乎都在焦急的等待着些什么。
而在对岸,渡河宋军步军已有二千四五百,加上千余骑军,将桥头堡已然扩得甚大。
加上对岸等候的人马。
总计不过五千有奇,不足六千。
当日从渡河而来的接近五万大军,旌旗蔽日,锣鼓喧天。
现在一路血战至此的,就剩下这么些了!
岢岚水呜咽,滔滔奔流。
河道两岸,多少衣甲褴褛,瘦弱憔悴的宋军默然阵列向南。
残破旌旗,只在风中猎猎舞动。
一排排木筏,只是泊在南岸静静等候。
这些残军,已然是锤炼成钢。
异日休整补充之余,在萧言麾下,战力将绝不弱于其他诸军!
而女真军马,此刻都放缓了攻势,望着这般残破但是坚强的南军军容,相顾无语。
此刻陆续追及至岢岚水边的女真所部,业已有两三千之多。
十余面谋克旗只是在阵容中飞舞飘扬。
女真军往来驰奔,打得也甚是艰苦。
此刻军容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一名名女真战士,头皮都生了寸许短发,满脸泥污。
坐骑掉膘甚重。
几番攻扑宋军土垒,也颇有伤亡。
一众女真战士,俱都倦容深重,再难有大举向西抄袭鄜延军后路时的高昂士气。
夹河而战,这些汇聚而来的女真军攻扑南岸渡口不下。
又竭尽所能的在这点时间内向北岸渡去了七八百骑,现下也是在两岸布阵,抓紧时间恢复自家精力和马力。
每个人都知道,宋军渡河,试图一举击破女真军最后罗网的战事就在眼前了。
是这些南军走脱而去,还是最终覆灭在岢岚水边,就要在今日见出分晓!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对面两岸憔悴沉默但却显得坚忍万分的南军军容,两岸女真军马,都只有一种恐怕是挡不住他们的预感。
娄室在哪里?蒲察乌烈在哪里?斡鲁在哪里?希尹又在哪里?这些女真重将,竟似都被这些南军或牵制或摆脱,现在竟无一军赶至!
如许重将合击,都让这些南军一直冲到岢岚水边,就凭他们,能挡住么?
最先赶到岢岚水边与宋人遭遇而战的那女真谋克特特,牵着坐骑站在北岸阵中,满面都是沉重之色。
包括他本部在内,归于他辖下的谋克总计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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