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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乾隆诏对,主要是述职,阮元将自己所见所行,一一讲述完毕,对于行礼之事,阮元也不敢隐瞒,将擅作主张之举告知了乾隆。
毕竟这件事事关朝仪,原本自己是无权干预的。
不过乾隆听完,却也没有发怒,只是面色如常,道:“此等举措,倒是无妨,总之万寿大典之上,他们还是把三跪九叩之礼做下来了,总比让他们白跑一趟要好。
不过这些英吉利人,朕是很不喜欢的。
擅登天津、擅用圆明园、擅改体制……阮元,其实你不该这样为他们考虑。”
阮元听乾隆之意,倒是不像责怪自己,便道:“回皇上,臣以为,这英吉利之前从未与我大清相通好,此次前来,初来乍到,有些不识规矩之处,也是正常。
臣此举并非偏私于他人,只是想着我大清乃天朝上国,不当苛责于远人,于细枝末节之处,略加恩惠,方显我大清之气度。”
乾隆笑道:“气度?阮元,你毕竟年轻,见识太少,你可知他们行了单膝礼之后,又做了什么?又给了朕一封国书,要朕答应他们六个要求呢。
你对他们有大国气度,他们却以为你是软弱可欺,是以这六个条款,朕已经一一驳回。
不过话说回来,这等人便寻常官民之中,也不算少了。
若是遇到这等人,只怕你是要吃亏的。”
阮元道:“谢过皇上赐教,臣对他们的条款,也略知一二,想是不知天朝体例,妄加揣度之故。
皇上只是驳回,不加问罪,已是宽宏大量。”
乾隆忽道:“阮元,痕都斯坦和噶里噶达这两个名字,你可听说过?”
阮元从钱大昕处曾得知痕都斯坦、莫卧儿、印度这些词语,所指乃是同一地。
但噶里噶达在哪里,却不清楚,便如实告诉了乾隆。
乾隆听罢,道:“你或许不知,噶里噶达便在痕都斯坦之东,孙士毅告诉过朕,那里也有英吉利人。
所以英吉利距离大清,其实也只隔着一道山罢了……不过这也无妨,西南山地,崎岖难行,英吉利即使对我大清另有所图,也决计不敢从西南进兵。
他们想的,必然还是海路,可海路难以运粮,必不能持久,总之是不足为虑。
为了以防万一,朕也已告知沿海八旗、绿营,英吉利使团南下之时,需严加戒备,切不可视其以怠惰。
之后,你把他们送回京城,便也够了。
南下护送之事,松筠一人去办就好。”
阮元想想,似乎英吉利距离中国很远,可又很近。
但既然乾隆已经做好了准备,又说了不足为虑,想来英吉利也不敢再有图谋。
便也回答了皇上圣明,并未在意这件事。
“阮元,你来京城到现在,有多久了?”
乾隆忽然问道。
这一问却是出于阮元意料之外,但想来不是什么要事,阮元也便如实回答:“回皇上,臣是乾隆五十一年十一月进京,眼下是乾隆五十八年八月,应是六年又九个月了。”
“除了京城和海淀,直隶这边你还去过什么地方?”
乾隆又问。
“回皇上,去年臣曾经到密云迎驾,除此之外,便是这一次来承德了。
臣少年时愚钝,一直在读书赶考,也不敢出京城的。
中了进士之后,散馆、纂修,事务繁忙,不敢因私废公。”
阮元依然如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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