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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弄回来的柴禾颇多,每个草屋弄点,也够他们过上两天暖和日子了。
李春颇不情愿,李破照着他脑袋扇了他两巴掌。
他没跟李春解释,要是营地里的人死光了,活下来的人的下场不定也好不到哪儿去。
而且,打听到其他几个流民营地的情形之后,他很怀疑,马邑官府,就是想让他们这些流民冻死在这个冬天里。
如此狠毒的用心,平常人自然不会有,但若放在官员身上,李破是一点也不会奇怪。
当然,这只是他的猜测,做不得准儿。
但事实却已经摆在那里,这样的破草屋,一天两顿稀粥,还圈起来不让动弹。
北地的冬天,会让一切不认真对待它的生灵付出应有的代价,放在流民身上,就是一条条的人命。
要是老实呆着,不抢不夺,谁也熬不下去。
看看现在的情形,冬天还很长,也还没到最冷的时候,大家就都只剩下半口气儿了,这不是故意要人命又是什么呢?
所以,李破也就简单的认为,活下来的人自然越多越好。
即便他猜错了,好处也显而易见,如果他和李春谁又病倒了,也有人照顾不是?
再说,人越多,力量也就越大,争口饭吃也就越容易。
这些道理,跟李春说不明白,也不用细说。
就算退一万步,李春也绝对不会明白,眼瞅着人命一个个的消逝,带给活着的人是什么?绝望会死死抓住你的心,一辈子让你难以忘怀。
于是,这一晚的流民营地中,燃起了点点的火光,烟气很大,味道不提也罢,但就在这烟熏火燎之中,整个营地却透出一种幸福的感觉。
那一点点的火光,象征着希望,活着的希望。
这个时候,李破在这小小的流民营地中做到一呼百应了。
而此时,李破已经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第二天,不管天有多冷,风有多大,李破还是带着人出了城。
十天一个轮换,李破记得很清楚。
守城门的,不会都如先前尉迟和刘伍长那么好说话,他和流民都需要积攒一些食物。
过了三日,城门口如期换了一拨人。
伍长姓木,一听就是个胡姓,这样古怪的姓氏,一般都是从胡人姓氏中音译而来,也是开皇年间,北地各部曲恢复汉姓的成果。
这位伍长个子很矮,说话声却很大,据说好酒也好色。
也许是刘伍长没失言,也许是罗三又打了招呼,反正,这位比刘伍长还要好说话一些。
年轻的税官也留了下来,看来他在城门口还没呆够。
之后听人提起,李破才知道,自己还是挺幸运的,因为有这位税官在,郡府巡城的官吏一次也没出现在北城门这里。
不过,一天晚上,姓木的伍长喝多了,跟年轻的税官干了一架。
让人诧异的是,税官可不含糊,把粗壮的木伍长狠狠收拾了一顿,接下来一直到轮值结束,木伍长都没再出过门房。
这给李破带来了很大的方便,不过他还是愿意跟那些军汉们打交道,像税官这样说话只说三分的人,总让他感觉有点不舒服。
不过当时间缓缓进入大业六年十月,李破带人出城打鱼的日子也终于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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