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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懵懵懂懂的伸手往自己脸上擦了擦,好像没有脏东西啊?
裴延岔开话题,盯着她,“你真的想去?”
陶缇郑重点头,“嗯嗯!”
清澈的眸子写满坚定。
裴延轻轻转动着手上的白玉扳指,思索片刻,到底还是不忍见她失望,薄唇微动,“那就去吧。”
这话像是点燃了引线的烟花,小姑娘的眉眼一下子绚烂起来,语气也透着轻快,“真的啊!
我就知道殿下你最好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他最好了?
不,他才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她这雀跃的小模样,还真是……怪招人喜欢的。
裴延轻咳一声,转过身道,“时辰不早了,咱们再走两圈,该回屋歇息了。”
陶缇乖乖地跟在他身旁走着,一路上那张小嘴没闲着,一直叭叭叭的念叨着要准备哪些食物带去路上吃。
裴延静静的听着,时不时附和两句。
等两人依次洗漱完,朦胧的月亮悄悄地爬上梢头,夜愈发的静了。
幔帐放下,空气中是淡雅好闻的安息香。
陶缇与裴延并肩躺着,夜已经深了,两人都阖着眼,准备入睡。
陶缇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放在往常,几乎是一沾枕头没多久就能睡过去的,可今夜,她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却不自觉想起白日遇到裴长洲的事。
自己如今与裴长洲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现在自己仰仗着太子妃的身份,还能压他一头,但……风水轮流转,日后裴长洲当上太子,有了权力与地位,他会怎么报复自己呢?
唉,好端端穿到了这么个朝代,还是这么个倒霉身份。
若是裴延能健健康康,长命百岁多好呀,有他罩着,自己也能安安稳稳过日子,等到阳寿尽了,再去地府投胎回去。
可裴延也就只有一年多好活,唉,人走茶凉,自己的好日子真是过一天少一天了……
陶缇越往后想,越是心烦意乱。
这心思一乱,怎么躺着都觉得不对劲,一会儿觉得耳朵痒,一会儿觉得肩膀凉,一会儿又觉得枕头垫的有点高。
她自认为她的这些小动作已经放的很轻柔了,可在她第n次调整枕头姿势时,身侧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睡不着?”
陶缇的动作僵住。
须臾,她小小声道,“我……我不是故意把你吵醒的,我不动了,你赶紧睡吧。”
身侧传来翻身的声音,他的声音离她近了点,沙哑又低沉,“是因为要去洛阳,才睡不着?”
“呃……不是。”
“那是为何?”
认真询问的语气,带着温柔关怀。
或许是他的语气太容易让人卸下防备,又或许是人在深夜里比较感性,陶缇斟酌片刻,决定跟他聊一聊。
于是,她也翻了个身,这么一来,两人就成了面对面躺着。
幔帐遮得严严实实,但还是有昏昏烛光透过轻纱照射进来,彼此能看到对方的面部轮廓,还有那透着亮光的眼睛。
陶缇咬了咬唇,旋即轻声问,“殿下,你的身体……真的没办法治好么?”
裴延静了一瞬,显然没想到她半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竟是为了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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