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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溜出屋门,爹的话就跟了过来,二旦,你又去哪儿野去?
真是怕什么,偏偏来什么?我头也不回地说,找同学做作业去。
早去早回啊。
爹就这点好,你要是说出去玩,他的脸早就黑下来了。
现在的父母啊,有几个理解孩子的。
在村西口,影绰绰的三个身影,他们都到了。
二旦,就等你了。
大刚说。
就这还差点出不来呢。
我解释道。
走吧。
大刚挥挥手,俨然是我们的带头人。
我握了握手里的镰刀,尽管今年我还没有用过一次。
我们今天能割完吗?小辉忽然说。
割多少算多少,今天割不完,明天再去。
大刚很果断。
我们的作业怎么办?小辉担忧地说。
就说上学的路上丢了,金亮说。
在我们中间,数金亮的个子最高,在班里他是体育委员,要说打架什么的,他最在行。
总不能四个人的作业都丢了吧。
小辉接着担忧。
哎呀,你怎么这么多事!
大刚有些不耐烦地说,现在不想去,还来得及。
谁说不想去了,总得把事想全面吧。
小辉小声嘟囔着。
六月的田野,到处都是麦香的味道,虽然是在夜里,仍然抑制不住的畅快。
目的地很快就到了。
大刚说,我们拉开点距离,注意,能割多少,就割多少,千万别剌了手。
我们一字排开,融进了黑乎乎的麦田里。
要说割麦,我还真的不行。
在家里爹娘哪会让我受这个罪。
一到割麦的时候,就赶着我去做作业,好像我只会做作业似的。
现在我多少有些后悔,苦点累点无所谓,落在后面丢人啊。
我说,金亮,你慢点,等等我。
金亮的速度真快,在他家,他都快赶上一个大劳力了,一到收获的季节,金亮的假就最多,连我们马老师有时候都皱眉。
金亮说,你傻啊,我多割点,你不就少割点吗?
我讨了个没趣,再看大刚和小辉,也都赶到前面去了。
我往手上吐了点唾沫,加快了割麦子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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